你虽然是个日本艺伎,但是我爱你

你虽然是个日本艺伎,但是我爱你

    人夸你颜色好,我偏爱你好颜色。
 
    我是张大千,闲来无事爱画几幅画,可能你见人买过,可能你听人说过。
 
    要说这一辈子活得可真长,每天醒来白胡子都长了一寸,窗外的阳光又伸进来一米。
 
    闲暇的时候我常想:老天爷怎还不收了我呢?我是真真切切想见那个女子了哟!
 
    ……
 
    1927年,我28岁,小有名气,应日本画商江腾涛熊的邀请,去到日本举办画展,画展办的比我想象得要顺利,江腾兄为人比较热情,与我谈得很尽兴,便邀请我去朝鲜金刚山游玩几时,我也爽快答应。可就在启程之时,江腾兄身染疾病无法行走,担心扫了我的兴致,便寻来一名艺伎照料我。
 
    我从小家教严苛,母亲向来不允许我拈花惹草,要对家中的一妻一妾负责,怎敢招惹艺伎?奈何推辞不过,只能从了江腾兄的心意,就这么的,我带着艺伎别别扭扭的出发了。
 
    她叫池凤君,17岁,是位朝鲜姑娘,竟然不是地道的日本艺伎!
 
    凤君说话的声音细而软,绵绵地有一股子倔强,她告诉我是因为家中贫寒,生活过不下去才做了日本艺伎班的学员,赚些小钱贴补家用……这让我异常意外,看着眼前这个说话淡淡的娇小女孩,我竟生出敬佩的意愿,对她也打消了疏离念头。
 
    金刚山的风景还好,凤君作为当地人看到故乡景致要比我激动许多,她一边细心体贴地照顾我的饮食起居,一边带我领略当地的风土人情。说到家乡的时候,她的脸上会出现骄傲的神采,像是天边的朝阳,闪着温暖的光。
 
    凤君虽是雇佣而来的艺伎,但我都以礼相待与她,然而情愫难藏,我俩分明日久动了情,她说我是正人君子,值得追随一生,惭愧惭愧。
 
    我打算娶她回家,毕竟当时还流行三妻四妾,便给家中母亲和夫人写信告知我的心思。
 
    母亲的回复毅然决绝,夫人的态度绝对不许,这样一个卖笑的异国女子不配进家门!
 
    比起我的失望难忍,凤君的懂事更让我难过,她与我在荷花池边相约:待君归。
 
    凤君送我上了码头,汽笛渐响,她泪水滂沱的身影慢慢缩成了一个黑点,刻在了我的心尖。
 
    别哭,我抱不到你,别哭,我会回来找你……
 
    归家之后,全家上下以我在外“狎妓”为耻,根本容不得我解释,罢了,只能借着画画的功夫,想想那个娇小惹人怜的粉荷姑娘,相思竟这般苦楚!
 
    终于挨到了1929年,我借着办画展的机会联系到了凤君,她不再做艺伎,开了一间小店,两年过去,眉眼间添了许多温婉,更可爱的是,她一直在等我!
 
    既然不能娶,我便来寻你。从此,你来我往过了数十载,转眼到了1937年,看出由头的妻子不再为难我,淡淡说了一句:
 
    “自家人流落在外,白白让人笑话?”
 
    得了允许,好不欢喜,我正收拾行李去接凤君,七七事变爆发了,全家开始了逃亡之路,与凤君也断了联系。
 
    1945年,战争结束,我联系江腾兄打听凤君的下落,等了大半年终于等来一个消息:
 
    “1939年,池凤君不从军队士兵的调戏侮辱,跳入后院荷花池死去,时年29岁。”
 
    ……
 
    本想为你揭掉红盖头的手,现在只能帮你写一块碑了,凤君,为夫来晚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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